HAO LIANG (B. 1983)
HAO LIANG (B. 19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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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洲重要私人收藏
郝量 (1983 年生)

幽鳴

細節
郝量
郝量 (1983 年生)
幽鳴
絹本 重彩
89.5 x 60 cm. (35 1/4 x 23 5/8 in.)
2011年作
款識:量製 (中下)
來源
私人收藏
中國嘉德 (香港) 2015年4月6日 編號778
現藏者購自上述來源

榮譽呈獻

Jacky Ho (何善衡)
Jacky Ho (何善衡)

拍品專文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將。人之好我,示我周行。」-先秦,《詩經.小雅》

「玄幻鹿影,幽幽鳴蹄,回眸之瞬,天地凝神。」

《幽鳴》取自《詩經.小雅》的始詩《鹿鳴》。詩以從曠野傳來的此起彼伏的鹿鳴為背景,描述了先秦君臣宴會中飲酒、奏樂、贈禮時的愉悅祥和之景;東漢末年曹操又於《短歌行》中引用此詩前四句,進一步引申出君主求賢若渴之意。承古汲今,郝量2011 年的作品《幽鳴》匯聚了多重文化內涵,以精湛的工筆重彩,勾勒出一隻精靈般的銀光閃爍的奇幻生物,勾連起東西方不同文化與時代對靈性、自然、時間的無限思考。

無論在東方或西方文化中,鹿往往批綴著自然而神聖的多層的象徵含義。中國古典文學藝術時常將鹿視為吉祥之物,如國立故宮博物館藏五代人《秋林群鹿圖》一作所展示;而鹿這一題材在西方的古今藝術中更含有宗教以及思想層面的寓意。馴鹿於歐洲中世紀作為民間被廣泛歌頌的聖.休柏圖斯的象徵頻繁出現於泥金裝飾手抄本、雕塑、大教堂彩色玻璃窗等基督教藝術中;進入工業時期,法國女性現實主義畫家羅莎.博納為了將藝術推廣至不僅是貴族的大眾鑽研動物的解剖學,利用傳統學院派油畫畫法生動刻畫「鹿」這一本為民俗且易懂的題材,其作品更流露出畫家內心對於工業化社會和自然之間隔閡的擔憂和質疑。

《幽鳴》中的鹿再次以虛靈的形態展現,給觀者帶來與文學、藝術、宗教、歷史多維度的聯想體驗。而位於這一張由繁多歷史與藝術的符號交織構成的巨大的網的中心則是圖像內一個絕對且純淨的世界。在溫柔的夜之中一隻幽靈之鹿矗立於微微盛開的、晶瑩的花叢中,在它的跟前是枯石、枯木——時間、永恆的象徵。枯石之上是如同虛無般透徹且寧靜的水面,向遠方延伸而去,直至和天與雲融為一體。郝量以獨特的銀色礦石顏料,勾勒出神鹿根根分明的細緻絨毛,散發出微晶的點滴光芒;它注視著雲端——雲之上的世界。這是它對於時間、生命、和存在本身的思考,同樣也是郝量通過藝術對世界的追問。

縱觀郝量的藝術創作,對「鹿」這一元素不斷重複出現在作品的各處細節中,而在《幽鳴》中,鹿成為了畫面主體,可以說是郝量對鹿這一意象最細緻入微的一次描繪,從而反觀、綜合、併升華了藝術家對這一符號的多重研究。如《雲記》以長卷橫幅的形式敘述了一場置於天地山水之間的科學實驗最終以天文、自然現象的形態被映射入觀察者腦海中,進而提出了對現代科學認識論的質疑。而「鹿」則看似荒謬般地出現在這場儀式之中,並被捲入了象徵邏輯推論與因果定律的齒輪之中;它彷彿化身為一種自然秩序的縮影,暗示了自然與人類理性的矛盾衝突。又如《四時榮枯》一作中的鹿,隨著季節的推移逐漸脫去糜爛的肉體,化為白骨,最終捨棄物理形態成為徬徨的幽魂。

《幽鳴》中的鹿沒有用實線勾勒,而是以無數銀針似的細豪組成以一個具有透明感的輕盈存在,定無常形,無法捉摸,脫離了生物性的概念,而化作一個關於生靈的綜合意象。 「鹿」與自然、生命之間朦朧的關聯性讓人聯想起宮崎駿《幽靈公主》中的山獸神這一同為「鹿」的形象。山獸神賦予森林中萬物生命與死亡,在工業化的子彈擊中之後又化作復仇的冤魂;這是號召現代人類重新審視與自然之間關係的宮崎駿對日本神道教中自然、生靈的神明的詮釋。而又與前者不同,郝量在作品中沒有給予「鹿」的形像一個明確的說教式的定義,而是作為一個反復出現的意象,讓觀者在主觀感受上領略這一神秘形象所連帶出浩瀚而深邃的思索。

郝量的藝術的主要載體為中國水墨,並頗具「新古典主義」的精神;但拋開藝術形式的束縛,郝量是一位真正意義上的國際化創作者:他的作品中隨處可見譬如日本動漫、波斯細密畫等古今中外藝術文明留下的印跡。而郝量的藝術並非僅僅以「引用」、「借鑒」對各種外在影響實行了再現,而是將它們轉化成一種象形文字般的語言和符號,使其變為一種涵蓋了原本意義但又不失曖昧和復雜性的母題。 《幽鳴》之鹿,跨越時光季節枯榮,好似恆久矗立,又好似將轉瞬即逝。每位觀者,都能在這個自然生靈面前,感受到歲月、歷史、自然,輕輕流逝,悄無聲息,又滲透一切的宏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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