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AO WOU-KI (ZHAO WUJI, FRANCE/CHINA, 1920-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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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極 (法國/中國,1920-2013)

17.01.66

細節
趙無極
趙無極 (法國/中國,1920-2013)
17.01.66
油彩 畫布
146 x 114 cm. (57 1/2 x 44 7/8 in.)
1966年作
款識:無極 ZAO (右下);Zao Wou-Ki 17.1.66. ne vernis pas (畫背)
來源
藝術家舊藏
歐洲 私人收藏
德薩畫廊 香港
現藏者購自上述畫廊
此作品附趙無極基金會於2012年6月25日簽發之保證書此作品已登記在趙無極基金會之文獻庫,並將收錄於弗朗索瓦.馬凱及揚.亨德根正籌備編纂的《趙無極作品編年集》(資料由趙無極基金會提供 )
出版
1981年《趙無極:中國油畫與水墨1950-1981》展覽圖錄 福岡市美術館 福岡 日本 (圖版,第18圖)
1993年《趙無極回顧展》展覽圖錄 潘台芳、陳淑鈴編輯 台北市立美術館 台北 台灣 (圖版,第55頁)
1994年《趙無極:1935-1993作品》Pierre Daix 著Editions Ides et Calendes 納沙泰爾 瑞士 (圖版,第108頁)
1994年《趙無極:繪畫四十年 (1954-1994)》展覽圖錄 Pierre Schneider 著 Televisa文化基金會 當代藝術文化中心 墨西哥城 墨西哥 (圖版,第9圖,第84頁)
1994年《趙無極》展覽圖錄 王子府 佩魯日 里昂 法國 (圖版,第5圖,第6頁)
1995年《趙無極回顧展》展覽圖錄 會議及展覽中心 Iber儲蓄銀行 薩拉戈薩 西班牙 (圖版,第6圖,第16頁)
1996年《趙無極回顧展》展覽圖錄 高雄市立美術館 高雄 台灣 (圖版,第150頁)
1996年《無極意象:趙無極回顧展》展覽圖錄 香港藝術館 香港市政局 香港 (圖版,第108頁)
1998年《趙無極》Yves Bonnefoy 及 Gerard de Cortanze Editions La Difference 巴黎 法國 (圖版,第136頁)
1998年《趙無極》展覽圖錄 昂熱藝術博物館 昂熱 法國 (圖版,第13圖,第37頁)
2001年《趙無極》展覽圖錄 瓦倫西亞現代美術館岡薩雷茲館 瓦倫西亞 西班牙 伊克塞爾博物館 布魯塞爾 比利時 (圖版,第52
頁)
2004年《趙無極:寧靜之追尋》展覽圖錄 敦克爾克美術館 敦克爾克 法國 (圖版,第49圖,第65頁)
2004年《趙無極》展覽圖錄 普利司通美術館 石橋財團 東京 日本 (圖版,第33圖,第99頁)
2005年《趙無極:中國油畫與水墨1948-2005》展覽圖錄 Le Bellevue, Editions Hazan 比亞裡茨 法國 (圖版,第27圖,第62頁)
展覽
1967年「趙無極:新作展覽」法蘭西畫廊 巴黎 法國
1967年11月-12月「ROSC '67 – 視野的詩」都柏林皇家協會 都柏林 愛爾蘭
1969年「趙無極」現代藝術博物館 蒙特婁 加拿大 該展覽還在以下地點展出1969年 魁北克博物館 魁北克 加拿大
1981年「趙無極:中國油畫與水墨1950-1981」福岡市美術館 福岡 日本 該展覽還在以下地點展出1981年 日本橋藝廊 東京 日本;1981年 福井縣立博物館 福井 日本;1981年 京都國立近代美術館 京都 日本;1981年神奈川縣立近代美術館 神奈 日本
1983年9月「趙無極」中國美術館 北京 中國 該展覽還在以下地點展出1983年9月 浙江美術學院 (今中國美術學院) 杭州 中國
1993年3月-5月「趙無極回顧展」台北市立美術館 台北 台灣
1994年3月-5月「趙無極:繪畫四十年 (1954-1994)」Televisa文化基金會 A.C. 當代藝術文化中心 墨西哥城 墨西哥
1994年6月-9月「趙無極」王子府 佩魯日 里昂 法國
1995年3月-4月「趙無極回顧展」會議及展覽中心 Iber儲蓄銀行 薩拉戈薩 西班牙
1996年1月-4月「趙無極回顧展」高雄市立美術館 高雄 台灣
1996年5月-7月「無極意象:趙無極回顧展」香港藝術館 香港
1998年「趙無極」昂熱藝術博物館 昂熱 法國
2001年「趙無極」瓦倫西亞現代美術館 岡薩雷茲館 瓦倫西亞 西班牙
2001年6月-9月「趙無極」伊克塞爾博物館 布魯塞爾 比利時
2003年3月-4月「趙無極」Taidehalli 現代美術館 赫爾辛基 芬蘭
2004年4月-8月「趙無極:寧靜之追尋 」敦克爾克美術館 敦克爾克 法國
2004年「趙無極」普利司通美術館 東京 日本
2005年「趙無極:中國油畫與水墨1948-2005」Le Bellevue 比亞里茨 法國

注意事項
On occasion, Christie's has a direct financial interest in lots consigned for sale which may include guaranteeing a minimum price or making an advance to the consignor that is secured solely by consigned property. This is such a lot. This indicates both in cases where Christie's holds the financial interest on its own, and in cases where Christie's has financed all or a part of such interest through a third party. Such third parties generally benefit financially if a guaranteed lot is sold successfully and may incur a loss if the sale is not successful.

拍品專文

二十世紀,全球政經處於前所未有之大變局中,現代化潮流裹挾之下,歷經千年發展、以文人書畫為代表的中國藝術遭受劇烈衝擊。中西交流之門打開,部分藝術家得以走出國門,親歷西方洶湧流變的藝術思潮,開始急切地尋找並建立自己的藝術圖譜。

出生於20世紀前半葉的趙無極便是這大時代中的藝術表徵。出身中國的收藏世家,年青時移居歐洲,後又頻繁往來美歐大陸之間,足跡遍布五湖四海,趙無極可謂名副其實的世界公民。每一處的生活游歷經驗都賦予了他新的創作靈感。他把他的這一切都轉譯為藝術語言,記錄在畫布之上,繪畫成為其抒發思想情感的窗口。

1960年代,趙無極在其不惑之年迎來了創作上的黃金時代,他以彩為墨,恣意揮灑,經典佳作層出不窮,畫面積聚了滿溢的情緒,個人風格達到最巔峰,被學者概稱為「狂草時期」。有言「見字如識人」 ,畫亦如是,趙無極藝術生涯的前半生若用畫面來總結概括,那麼《17.01.66》堪當其任。這件作品結合了中西古今的畫風論點,是筆法與觀念的集大成,趙氏其時新舊碰撞、中西交疊的思想都能在其中找到蹤跡。正因如此,它是趙無極生前極為鐘愛的一件作品,曾自藏多年。1992年,距離《17.01.66》創作逾30年之後,在趙氏夫婦與《藝術家》雜志發行人何政廣的合照中,我們仍能看到此作懸掛於藝術家的客廳。這張階段總結式的作品亦廣受學界認可,參加過多個重要展覽,洋洋灑灑的出版與展覽記錄,即是對作品重要性的一種印證。是次春拍,是這件藝術家珍愛的舊藏首次登陸拍場,以其里程碑式的意義,探索趙氏獨特畫風中的無限可能。

《17.01.66》以黑、白、赭石為基調,藝術家在畫布上皴、擦、點、踏,創造出一個無盡的勢象空間。一如其他「狂草時期」作品,筆觸排奡縱橫,充滿動勢。而與其時大多數作品強調書法性的結構不同,全幅作品並非由大筆主導,而將關注點放在空間造勢:左側似錯雜著嶙峋的怪石,右側似蒸騰氤氳的水汽,細看又含交錯的枝柯,形形互適的結構、強烈的虛實對比,帶領觀者進入一個超越塵世和時間的空靈境地。而其所用的多重表現手法,皆可追根溯源,體現出他對古今中外藝術的融通。

古典西方的融入
趙無極的藝術之旅始於西方畫法——14歲時,趙無極考入杭州國立藝術專科學校,在接受西方古典表現主義正統教學的同時,被西方現代主義多樣繪畫風格吸引。1948年,28歲的趙無極移居西方藝術之都巴黎,潛心學畫。之後又遍游歐洲,細觀各處美術館,盡覽西方藝術經典,深得影響:空間與明暗一直西洋繪畫中的兩個基本構成元素,文藝復興時期,藝術家利用光影與色彩來組織畫面結構,傳達敘事畫面中的事件走向;至19世紀,傳統繪畫已臻化境,隨後有透納通過捕捉瞬間的光影架構動態空間,挑戰具像與抽象的邊界,開啟主觀抽象藝術的先河。看《17.01.66》,觀者亦能在第一時間感受到藝術家對空間與光影的熟練把控:右側的白色塊面凌駕於赭石色背景與黑色筆觸之上,強烈的色調對比為畫面營造出一種極具衝突性的空間縱深感。趙無極將這種用以表達真實感的西方古典油畫技法融入抽象藝術,開拓出一片想像的空間。

抽象表現的觸發
1957年,留法逾九載的趙無極已對歐洲藝術了然於胸,遂與畫家好友皮埃·蘇拉吉結伴踏上長達一年的環球旅行,先後到訪美國、日本與香港。與政治、經濟環境同步,戰後的世界藝術中心正逐漸從歐洲向紐約遷移,來自各地的藝術家們紛紛彙聚此處,嘗試用不同的前衛藝術語言來突破戰前形式主義的桎梏,在畫布上探索更為「人本」的藝術訴求。眾多藝術流派中,抽象表現主義尤為耀眼,他們不以描繪具像為目標,而是透過點、線、面、形體畫面基本元素來傳達多種情緒,激發觀眾的共情。初到紐約, 趙無極便在機緣巧合之下結識了一眾抽象表現主義的藝術家——法蘭茲·克萊因、菲利普·加斯頓、馬克·羅斯科等等,這些藝術家大膽狂放的藝術姿態令趙無極眼界大開。他曾評價抽象表現藝術「他們的畫作充滿著自由、狂暴以及清新。我喜歡他們狂暴的一面,以及他們將顏料撒潑在畫布上的形態,仿佛他們既不背負任何過去,也不傳承任何的傳統」。他開始重新審視傳統美學框架下繪畫的自由抒情性,作品進一步抽象化的同時,也開始著重畫面上的情感抒發,形成強烈又狂放的繪畫語言。細看《17.01.66》右側大段的空白之處,會發現這段中無極激情四溢的筆觸力道:他用大筆刷上下、左右大力塗刷,不顧邊界,不計細節,這與抽象表現主義畫家威廉·德·庫寧生硬的而不具修飾性的筆觸有著很巧妙的相對應性,畫面被賦予了自由、略帶破壞性的美感。

傳統中國的顯現
與美國抽象藝術家不同的是,趙無極的畫面全局卻並非一種全然純粹的、撕裂過去式的情感宣泄,他的抽象飽含空間變奏與起承轉合,而這顯然是對中國書畫傳統的一種承繼。1960年代,隨著對藝術理解的深入,身居巴黎的趙無極越發意識到傳統中國書畫的豐富表現力與內涵,其畫面中便自然而然的反映更多中國元素,形成一種向深遠本源的歸復。《17.01.66》之中,從大塊白色開始將視線下移,便全然是一種傳統中國式的繪畫語言:細密的黑褐色短線肆意交雜,每道筆觸都豐筋多力,連貫縱橫,令人想起古時狂草書法,為整幅畫面增添了蒸騰連貫的動勢。趙無極自幼習書,對書法掌握嫻熟,他的畫面中雖無具像文字,卻富涵書法筆意,在油畫布上完美詮釋了舍書法之形而取其神的精神要領。當狂放的大塊白色與細密的書法筆觸在畫中相遇,黑白對立之間,也應和了中國傳統繪畫結構布局中最為重要的法則之一,即虛與實的對立與統一。

現代國畫的呼應
1985年,趙無極回到杭州美專教學時曾總結「畫面要有緊有鬆。到處緊-透不過氣來,到處鬆-就空洞。…畫畫同呼吸一樣。人需要呼吸,不呼吸活不下去,繪畫也要呼吸。你要把你自己的感情放進去,讓畫面同你一道呼吸。」《17.01.66》畫面采取了一種特殊的結構經營,其「密」「實」的左半部與「疏」「空」的右半部的形成了鮮明而有趣的對立關系,仿佛整幅畫面重心壓向左方,而右上方的赭石色背景,與左上角的白色塊面則恰到好處地成為平衡畫面的力臂。全畫在結構上采用了「重心偏移」,「平衡補正」等獨特手法,精妙布局之下,畫面輕重有致,虛實相生,觀者無論從左至右,抑或從上至下觀賞此畫,都能感覺到畫面的「呼吸」。這種左右畫面,虛實空間的博弈與相交,更似是現代山水畫中實驗式的局部取景,與其杭州美專時的中國畫教授潘天壽於同時期創作《小龍湫一截》在畫面上形成了有趣的呼應。

在《17.01.66》的畫面中,觀者可以領略到西洋古典繪畫的空間與縱深,20世紀西方戰後藝術表達的自由與奔放,草書的連貫動勢以及中國畫的虛實架構。它帶領我們穿梭於古今中外千百年的文明之間,並讓我們看到了趙無極對不同藝術文化的消化與回應。在畫中,他釋放了他的藝術經驗,承擔起二十世紀中國藝術家的使命,藝通中外,心懷古今,而作品也成就了他的時代代表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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